初艷

初艷 Diễm xưa／艷𠸗
慶璃（Khánh Ly）嘅歌
收錄喺專輯《山歌7》（Sơn Ca 7）
格式	錄音棚專輯
錄製時間	1974年
填詞	鄭公山
作曲	鄭公山
監製	阮文東（Nguyễn Văn Đông）

《初艷》（粵拼：co1 jim6；越南文：Diễm xưa／艷𠸗）係首有名嘅越南金曲，由已故音樂人鄭公山喺1960年寫成，發行喺錄音棚專輯《山歌7》，歌名詞意係「初陣時嘅阿艷」（Diễm của những ngày xưa／艷𧵑仍𣈜𠸗；「艷」係人名）。《初艷》亦得譯出翻唱做日文版，做日本演歌，題目叫《美好嘅往昔mei5 hou2 ge3 wong5 sik1》（日文：美しい昔Utsukushī mukashi），由慶璃首唱喺1970年嘅大阪世界博覽會。《初艷》亦加入到日本啲大學嘅關於越南文化嘅教育章程。日本嘅關西學院大學就有有關呢首歌嘅收藏，如有關呢首歌嘅書、同埋DVD，來方便啲學生做研究。呢首歌畀電視臺NHK選爲電視劇嘅主題曲，齣戲講嘅係一個日本男人娶咗越南老婆後嘅婚姻生活。

創作環境

順化嘅香江

• 首歌嘅原型係個女仔，名叫吳氏碧艷（Ngô Thị Bích Diễm）。
• 下面係鄭公山嘅講述：

喺好耐以前，有個好柔弱嘅女仔，行過一排青綠茂盛嘅樟樹，去順化文科大學返學。

嗰陣時好多日、好多個月，個女仔都仲係就噉行過樟腦樹嘅濃蔭之下。無論係幾多個乾季、雨季，佢都噉走過。喺晴朗嘅季度，蟬蟲匿喺葉間，開唱出夏日嘅曲謠。喺順化嘅雨季，個女仔行過雨水嘅迷濛，行喺兩行模糊嘅樟樹之間……

女仔嘅屋企位於條河嘅嗰邊，每日都要過條木橋，然後先至遇到排樟樹去到學校。

從我屋企陽棚往下望，嗰啲匆忙嘅人影每日四時都來來往往。喺嗰陣間，啲順化女仔仲未用內燃機車，唔似今時噉有住令人頭暈嘅速度。除咗住得太過遠嘅人要靠單車走路，多數人仲係靠隻腳休閒噉返學校，而皇宮就喺隔籬。去望住呢啲嘢，個心感到某種惆悵，本身就係種優美。呢份優美係畀好多人，抑或只係畀某一個人，係有住緊要嘅區別。嗰啲來自各方嘅腳步湧入學校，帶住習慣咗嘅觸感，有時呢種習慣又太過熟悉嘞。

去觀察周圍觀望緊嘅眼，但同時亦自己抽時間去睇下天地、河水同埋天然嘅花葉。樟樹、欖仁、火鳳凰、鹽酸白、紅厚殼，香江嘅浪穿過城市，呢一切映入心魂，而嗰個女仔則帶住浪漫清純嘅氣息。順化嘅所有嘢都係永不斷流嘅詩興靈感源泉。古城、殿臺、陵寢，令人好易對過去有種脈脈嘅懷念，呢份感情亦令人默默無語。自此，順化就形成咗啲私人嘅嘢，一個私自嘅空間，一個屬於自我嘅世界。從呢度開始，人就突然沉浸入個迷夢，夢見到呢片天地，好似唔係實在噉。

但現實同迷夢，事實又係乜嘢？實質上，講到尾，呢啲都只係另一種錯覺幻影。同嗰啲幻影一齊一段時間，一段幾長嘅時間，嗰啲人喺細城市度大，編織住佢哋如錦嘅迷幻韶華，燃燒住自身嘅夢想。嗰啲亦係噉樣嘅時間，喺每個發夢嘅星夜、每朝、每個挨晚，靈姥寺嘅鐘聲喺空間中傳得好遠，傳喺河浪之上，傳到每一戶關實門嘅人家裏頭。

時間嘅流逝喺呢度過於安靜。安靜到令人冇咗對時間嘅感覺。一段時間係冇形狀、冇顏色嘅。只有直到老人嘅死、入到冰凍泠洌嘅冬天，先至突然醒咗，認出陵廟低沉嘅細語，認出周圍山崗上嘅墓碑。

喺嗰個靜謐又迷茫夢幻嘅空間中，添上沉浸入《聊齋》陰沉嘅氣候，嗰個女仔仲係每日安靜噉行過兩行樟腦樹之下去到學校。去學校，有時就好似去緊一笪方向無定嘅埞方。定咗向而又冇定向，係由嗰啲腳步決定嘅，嗰啲腳步無論邊日都好似飄蓬喺迷夢嘅雲霧之上。

嗰個女仔行過咗條木橋、步過啲河浪，穿過嗰行樟樹，歷經過嚴酷嘅雨季、乾季，最後到達一笪約定嘅地方。約定，但冇許諾任何嘢。噉係因爲喺嗰個聊齋嘅空間中，許諾只係一種荒唐。任何嘅聊齋迷夢亦唔會有真實，最後都會變成失去。

行過排樟腦樹嘅女仔，今日已經喺個好遠嘅地方，已經有唔同嘅人生生活。一切都只淨番紀念。任何紀念即使難忘都應當忘記佢。嗰個女仔就係「嗰啲初時日嘅阿艷」。

• 阮得春寫鄭公山嘅阿艷：

1962年左右，鄭公山嘅家庭遇到經濟困難，喺潘佩珠路嘅大屋要轉手畀第個人，自己去租一間公寓喺一樓，棟樓係新起嘅，位於府柑橋頭（門牌阮長祚11/3，現今係皇甫玉祥、林氏美夜夫婦嘅屋企）。

鄭公山每日恆定企喺樓上，望住啲女生行過府柑橋，沿住阮長祚路行到同慶學校。喺嗰個青翠嘅春天，出現咗個女仔吳氏碧艷——佢係教師吳督慶（Ngô Đốc Khánh）嘅女——河內人，喺同慶學校同埋順化國學學校教法文。碧艷似佢老豆樣，人生得高挑，面容清秀，行路從容溫柔。阿艷個人好合佢個名「艷」，亦適合鄭公山敏感嘅心性。

佢鍾意阿艷入曬迷。有邊日冇睇到阿艷行過，佢就苦惱萬分。佢望住屋企前面條路，「咁長咁深嘅路令隻眼更添幽深」（dài hun hút cho mắt thêm sâu／𨱽燻吸朱𥉴添漊）。但佢亦都知搵着阿艷去同佢講嗰啲思念之苦，唔係咁易講得出口。

吳督慶老師——阿艷嘅親生老豆，係個管教好嚴嘅人。佢唔接受一個男仔未有大學文憑、留長髮、鬍鬚唔剃，就噉同佢嘅女傾偈搭話。好彩嗰陣時畫家丁強（Đinh Cường）租咗間屋做畫室，離阿艷屋企幾近。佢兩個趁住個先生出外講課，而阿艷坐緊喺屋企讀書學習，呢陣時佢兩個一齊「冒險」，親自上門探佢。咁多次親身冒險，有時係阿艷來接佢哋，有時係阿艷嗌屋企人來接，亦有啲時候咁啱個老豆喺屋企，阿艷唯有畀啲客坐低、招呼人客飲水，然後自己行出行入。透過人哋轉告〔歌手何清（Hà Thanh）嘅細佬〕，阿艷知道咗鄭公山鍾意自己，姑娘嘅心亦都有所震動。但嗰陣時阿艷越唔過屋企嘅嚴厲家教，冇辦法同佢講聲，呢點喺鄭公山作品《Ướt mi》可以窺見一二。

鄭公山傾盡佢所有對阿艷嘅愛，寫曬入歌《初艷》，就如同後來阿山多次講述嘅噉。有樣嘢係嗰陣時阿山冇留意嘅：當鄭公山去到阿艷屋企，有個吳武瑤暎（Ngô Vũ Dao Ánh），佢係阿艷嘅妹，仲係個細路女，細過阿艷四五歲，跟住家姐走來走去。但估唔到，只係幾年之後，瑤女就長成爲生得好靚嘅少女，面容可愛，相比常人更易得人鍾意。因爲嗰座橋係佢鍾意嘅碧艷行過嘅，而今碧艷入咗學，喺西貢嘅大學，阿山嘅心魂亦跟住過咗條舊木橋，就如同丁強講嘅：「阿山又妥協噉望住瑤暎靚麗嘅皮相、同埋佢嘅金色絲綢裙，但佢幾咁失望，幾咁……」

唔同於之前嘅多次戀情，對瑤暎嘅失望，鄭公山冇再寫佢嘅音樂，去承載佢失戀嘅重擔。估唔到二十年後，歷經過幾番波折，自美國嗰邊，瑤暎返咗越南去尋返鄭公山。唔清楚瑤暎講咗乜同阿山，但緊要嘅係，佢對個事實好滿意「二十年啦，請還番筆咁長嘅債，還呢一世你負咗我嘅債」（還人情債）。喺嗰二十年中，瑤暎經已有咗家庭，對人生世事曉得明白，令佢「負盡」鄭公山嘅情。如同丁強寫嘅：「阿山死之前最後嘅月，瑤暎去探佢，個個早晨佢都來到坐緊喺隻輪椅上嘅阿山身邊，只知道望住阿山，直到晚黑先返歸。」鄭公山過咗二十年，先至愛上咗瑤暎，畀佢個「承認」嘅答覆。雖然已經太過晚，但呢個世間上，有幾多誰人能夠喺隔咗咁長咁耐程度嘅時間後，仲可以得到愛、且得到承認！

夜來香

• 鄭公山嘅妹婿黃佐適（Hoàng Tá Thích）回憶：

……日日都有個叫阿艷嘅女仔，着住件同慶學校白色嘅越南絲綢旗袍，仲係照平常噉直接行過，行過橋，轉右手邊返咗屋企。個女仔嘅形影係幾咁迷人婉媚，襯住嗰間好古典嘅高牆深宅，令到佢冇邊日唔會望住下面條路，企喺度等：

粵謳體譯詩：

阿妹你嗰件絲袍，撫過道路面

腳仔細細咁白淨，杳杳起霞煙

越南國語字：

Lụa áo em qua phủ mặt đường

Gót nhỏ xanh xao tựa khói sương

漢喃文原詩：

𫄎襖㛪過撫𩈘塘

𨃴𡮈青稍序𤐡霜

越文硬譯通解：

絲袍妹過撫面路

腳小青白似煙霜

阿艷帶畀佢份情、溫柔而浪漫，如同嗰兩隻字「初艷」。有日起牀晏咗，望見門邊多咗幾支夜來香，佢就知嗰位美人已經行過自家屋企。而每次起牀，佢都心望望，想望見門上會插住支花：

粵詩譯：

今個晏晝，幾咁多雨；

點解阿妹，仲未返嚟！

我心即痛，痛葬永念；

我欲相擁，該作何爲？

我有恨意，傷痛無加；

求求阿妹，快快來歸！

越南國語字：

Chiều nay còn mưa

sao em không lại

nhớ mãi trong cơn đau vùi

làm sao có nhau

hằn lên nỗi đau

bước chân em xin về mau

漢喃文原歌詞：

𪤾𠉞群𩅹

𡫡㛪空吏

𢖵買𥪝𩂀𤴬培

爫𡫡𣎏蹺

𢢈𨖲餒𤴬

𨀈蹎㛪吀𧗱𨖧

越文硬譯通解：

夕今存雨

問妹無歸

記永中忽痛葬

爲問有彼

恨昇餓痛

步腳妹請返速

• 順化文化專家、教授寶懿（Bửu Ý）講咗個古仔關於阿山同阿艷嘅愛情：

喺初初嗰啲時日，府柑木橋雖則短，但有住好深厚嘅魅力。鄭公山住喺二層閣樓，喺阮長祚路11/03嘅門牌。每日，呢位哥記都據守企喺樖樹樹幹後面，來偷偷望一位美人。個女仔自河嘅嗰邊慢慢步來，過府柑橋，紅色嘅高踭鞋行過成排樟樹之下，直行過阿山匿埋嘅地方，而呢位哥仔成個人就因此覺得幸福興奮。呢種「香花」愛情，魂牽夢繫，直到呢位哥哥生命嘅盡頭。之後，每一次阿山接落來嘅感情，都有住嗰個女仔嘅形影。個女仔嘅名叫阿艷，呢個人對阿山造成咗好大感觸，令佢創作出無數版不朽情歌。

歌詞解說

據歌手太和，歌中寫嘅「tháp cổ」，唔係「古塔」（塔古），唔係指天姥寺或者藍塔，而係啲順化少女嘅三重白銀冠，當時陳麗春着嘅越南無領旗袍好得女仔追捧，所以呢個詞嘅漢喃係「頸塔」（塔罟）。

評價

• 《初艷》最先翻唱成日文歌，題叫《美好嘅往昔》（美しい昔），由慶璃喺1970年大阪世博會表演，並且喺日本發賣唱片。唱片當中就有呢首日文歌，又有題名做《喺雨中消失嘅你hai5 jyu5 zung1 siu1 sat1 ge3 nei5》（雨に消えたあなた（Ame ni kieta anata））。1978年，近藤紘一爲原作嘅NHK劇集《西貢來嘅老婆同個女》（サイゴンから来た妻と娘）攞呢首歌做主題歌。
• 《美好嘅往昔》成爲咗日本跨時代嘅十大情歌之一。呢首歌喺之後畀菅原康則（1984年）、加藤登紀子（1997年）、天童芳美（2003年）相繼翻唱。
• 《美好嘅往昔》由日本歌手天童芳美演出，喺2004年嘅日本紅白歌合戰中，喺佢出場之際唱呢首歌，喺20首歌中攞到第11位。
• 2004年，《初艷》最先畀日本關西學院大學將佢作爲亞洲金曲列入到自身「文化同音樂」呢門科嘅教育章程，來教授啲越南文化。

演繹歌手

• 慶璃
• 紅絨
• 清嵐
• 錦雲
• 盧水（Lô Thuỷ）
• 芳清（Phương Thanh）
• 艾維詩·方（Elvis Phương）
• 瑞舞（Thuỵ Vũ）
• 妙黎
• 麗娟（Lệ Quyên）
• 天童芳美

出面網頁

• 《初艷》日文版試聽
• 陪過阿山嘅嗰啲女仔 — 丁強